
「內疚?」陳靖笑了,笑聲裡帶著一種幾近絕望的嘲諷,「他內疚,所以你就用咱家的命,用咱爸的命,去填他們的『內疚』?
雪雪,我問你,你到底是怎麼想的?」
陳雪沒有說話,只是低頭哭著。
那男人終於開了口,聲音低沉而平穩:「陳靖,我知道你對我的成見很深,但我是真心喜歡雪雪的。
我也知道,當年的事對你們家造成了很大的傷害,但那不是我的錯。
我只想和雪雪好好過日子,僅此而已。
」
陳靖的拳頭攥得「咯咯」作響,他甚至沒有看那男人一眼,只是盯著妹妹:「雪雪,我最後問你一次,你真的想嫁給他?」
陳雪點了點頭,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。
陳靖沉默了很久,久到屋裡的飯菜都涼了。
他最後看了妹妹一眼,轉身走向後院,那裡是他養了十五年的豬圈。
母親從廚房出來,看到他沉著臉往外走,連忙喊:「小靖,去哪兒啊?
飯都做好了!」
陳靖頭也沒回,「餵豬。
」
門外的風颳得更急了,捲起地上的枯葉,像一群無家可歸的魂魄。
那晚,陳靖喝了很多酒。
酒桌上,他沒有再提那件事,只是一個勁兒往自己杯里倒酒。
他的臉漲得通紅,眼神卻空洞得像是一片死水。
陳雪看著他,眼眶又紅了,卻不敢再說什麼。
後來,陳靖醉得不省人事,趴在桌上喃喃了一句:「我拼了命把你送出去,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?
雪雪,我真是瞎了眼……」
陳雪聽不清他說的後半句,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。
她知道,這件事對哥哥來說,是一場無法挽回的傷害。
可她也知道,她的選擇同樣無法更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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